沐若忧

靠用心获得别人的喜欢,是一件特别酷的事。

郭京千帆|报答(二十二)


#非典型训狗文学

#编辑部时间线if(落魄导演郭凡x金主吴京)

#三观不正预警

#撒狗血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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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郭凡办好了各项签证和手续。


他还是报名了前往的美国学习班,虽然组织的学习时间只不过七八天,但他请了向导,想要在远离故土的地方走走看看,或许能多见识一些从前没机会见识的东西,说不上是为了拍电影还是散心。


好兄弟的电影梦也慢慢开始步入正轨,路阳拍了几年短片,积累了些名气和口碑,终于拉到了投资,可以将自己的武侠梦带上大银幕。饶晓智的筹备也有了回响,一部小成本翻拍的本子被他拿下,虽然挑战性不小,但总归要试试。兄弟俩都很开心,每每想庆祝一番时又看到郭凡还是有点魂不守舍的状态,不好在伤口上撒盐。


郭凡能看出他们的体贴,临走前请了顿饭,嘴上相互想当爹,实际上却也一直是彼此的支柱,他很珍惜现在的友谊。


离开当天,他原本自己叫了车——其实为了出行方便打算买辆车的,但毕竟过不了多久又有一场时间并不算短的旅程,而且也没处停,因而一切事情都推后到回来再说,那时他应该有了新的灵感,能专心投身进工作里——,但拎着行李箱下楼却看到了开着车的小白。那辆车郭凡没在吴京家的停车场里见过,大概是小白私人的车。


他原本不想上车的,但自己定的车已经被人打发走——或许应该批评司机不够敬业。


小白沉默着拉开后备箱,帮他把行李安顿好。

“是京哥让你来的吧,周末辛苦你了。”郭凡笑笑。


小白摇摇头表示不用客气:“他给我开加班费。”


从前他和小白接触不少,但始终算不上熟络,隔得那一层关系如今也断了,他们说不上话,就陷入沉默。


“我以为他就算派车,也会派他的司机。”郭凡看着手机,屏幕碎了,没舍得换手机,他去换了新的屏幕。


小白回头看看他,思索片刻,开口:“可能有事吧,老郑挺忙的,”


郭凡点点头。


小白送他到国际出发,说自己还有事就不多陪了,郭凡说行,进了机场。出门学习的导演有些一起出发,也有像他一样一个人走的,倒不是别的,终归还是不太熟,说不到一块去。他排进长长的队伍,北京的机场一向是这样繁忙,要坐飞机需得提前许久出门。他四周环顾,看到因为快要误机而拖着行李飞奔的乘客,也看到在安检口前难分难舍的情侣。


终究还是没人送他。其实原本他的舍友和剧组的同事都有提出要送的,他都拒绝了,不太想麻烦别人,各有各的事,但此刻却还是觉得有些孤单,如果那时没有和吴京吵架,今天来相送的会不会有他呢?


郭凡不知道,攥紧了行李箱的把手。


队伍间人头攒动,好像是有人插了队被身后的人揪了出来,没起口角,插队的人灰溜溜地退回后排。郭凡却好像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拖着行李箱脱离原本已经排了一半的队伍,他奔跑起来,像是错过班次的旅客,却在其他人的注视下跑向完全相反的方向。


他几乎不用多看便锁定了人群中的一个影子——那人两手空空,站在柱子旁看着手机,穿一件黑色皮夹克,带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低,似乎不想要别人看清他的脸。


郭凡跑到他面前,他实在太害怕这个人影是自己幻觉中的海市蜃楼了,以至于跑得太快,站在那人面前却只知道喘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人抬起脸,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从帽檐遮挡下露出了,那双圆溜溜的眼中带着些无奈。


“哥。”郭凡叫他。


他想要问吴京怎么还来送他,又觉得这种话实在容易弄得对方没办法回答,抿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跑这么快干嘛?”吴京问。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碧绿通透的平安扣垂在绳端。


“算临别礼物吧。”吴京将项链塞给他,郭凡的手心一冰,摊开手,那枚漂亮秀气的平安扣就躺在自己手心。


他张嘴,相对吴京说声谢谢,但发出声音时却发现嗓子已经哑透了。


吴京轻轻叹了口气,揉揉眉心,似乎有些烦躁和苦恼,又伸手揩去郭凡脸上的泪痕,缓声哄道:“你别哭。”


郭凡抹了两把眼睛,果然一脸潮湿。怎么忽然变成泪失禁体质了一样,甚至一句话没说眼泪就不受控制地往下流。他努力平稳语气,扬起笑容说:“谢谢京哥来送我。”


“去了就好好学,知道么?”


郭凡用力点点头,将项链在手中攥紧。


“带上吧,我看看怎么样。”吴京拍拍他的肩。他注视着郭凡张开手掌,将那枚平安扣挂在自己的脖颈上,清透的翠绿色衬得郭凡原本就白净的皮肤更加白皙,只是那枚平安扣偏小,挂在郭凡的脖子上显得有点过于秀气。


吴京有点遗憾地咂咂嘴。


郭凡忽然伸手,拽着吴京的手肘往自己怀里拉。年长者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满怀,他听到耳侧颤抖的声音:“我,还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吴京想要推开他,但那双还在颤抖的手臂实在太用力,他推不开。他长长吸了一口气,认命似的由着年轻人越抱越紧。


“郭凡,你知道‘随时’是什么意思吗?”


“随时的意思,就是即使我们不在一起了,你想要打电话,也可以不用担心我是不是在忙碌,是不是在应酬,是不是开会,是不是已经睡下,我给你承诺过的事情永远不会变。”


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好像被冰凉的液体沾湿,啊,又哭了,吴京有些无奈地想着,抬手将郭凡搂住:“好了,最后抱一下吧。”


郭凡放开手,他忽然感觉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彻底将他割舍,分明已经有一个月完全没有联系,甚至已经努力地不要想起他,但只要见到一眼,却仍然马上突破自己的防线。


郭凡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想要体面的告别,他忽然提起一些细碎的事情:“别老把毛球寄养在别人家了,等过一阵,它都不认你了。”


吴京怔了怔,眉头紧紧皱起来,他沉默半晌回答到:“我照顾不好它,等你回来自己去接吧。”


“好。”郭凡没再多问,他抬手还想要摸摸那张摩挲过无数次的面孔,抬高到一半又垂下去。


“再见。”吴京笑着说。


“再见,哥。”他转身,每一步都比上一步更想要回头,但直到吴京被来来往往的人流挡住,他都没有再回一次头。





在好莱坞学习的日子里,郭凡一度忙到忘记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脑袋里只剩下电影。一周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先进的的技术、标准、流程让他目不暇接,这是他从未见识过的电影拍摄方法——他的第一部电影是典型的小工坊作品,甚至要是没有吴京资金的注入都有点算不上小工坊,后来接触了其他导演,尽管他们的剧组拥有更好的拍摄条件,却也不曾像他现在见到的这样,各个部门像是一条完整的流水线一样高效地运转着。


还要很远。郭凡想,他曾一度以为只要进入了电影圈,拥有了人脉和资源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梦,现在却忽然发现要走的路还很远。


尽管好莱坞并不会将真正的工业化法门拱手奉上,只不过是向前来的导演们展现了已经建立百年的成熟体系的皮毛,郭凡却仍然从中窥得许多。晚上回到酒店整理笔记,他一时有种回到了《流浪的球》筹备的时期,对电影的狂热无法抑制地被唤醒,熬到凌晨两三点也觉不出疲惫。


吴京给他打过一次电话,是晚上十点的时候,结束一天的学习郭凡刚刚躺在床上小憩一会,打算睡醒接着整理,但电话铃声响起来。


吴京说他刚刚在公司吃了早饭,问他这几天吃得怎样,睡得习不习惯。其实郭凡不大看重口腹之欲,但也不得不说自己的胃已经被吴京养刁了,来美国这些天被高油高糖的食物折磨得不行,想想学习结束后还要在这里独自调研一段时间就痛苦。第二天傍晚几个吃不惯酒店提供的餐饭的年轻导演就搭帮结伙在街头开始调查当地的中餐馆,调查结果不是很妙,好在找了两天还是找到了传统些的口味。


吴京听完他的讲述难免感到有点好笑,半开玩笑半真诚提议地问:“你要不要学学做饭啊?”


郭凡认真回答:“等我搬去公寓吧。”


“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请个厨师帮忙。”


郭凡哽了一下,顿了半天,嗫嚅道:“那也不用。”


“说真的,你需要的话可以跟我说。”


“京哥,真的不用。”郭凡有些无奈地揉揉脸。这种熟悉的语气难以让他难以克制地幻想自己是不是还没有和吴京分开,那次吵架是不是只是一场噩梦,但结果总让人有点失望。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真的。”郭凡说。


吴京沉默了好一会,“嗯”了一声。


一时无言。郭凡就向吴京讲起在好莱坞的见闻,虽然吴京并没从事过相关的行业,但和郭凡认识的这些时间里和各种业内人士的接触让他很快对电影拍摄有了相对清晰的认知,他能听出郭凡语气里对于见到真正的电影工业体系的兴奋,也能听出他心中已经有了畅想和谋划。


“你能看到这些东西,真好。”吴京说。


郭凡停下来,他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轻轻吸了口气。


“毛球,我昨天去接回来了,有机会给你打电话。”挂电话前,吴京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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